每次我们翻开历史书,看到那些描写古人生活的篇章,一个冰冷的数字总会反复冲击我们的认知:古人的平均寿命,居然普遍只有35岁上下。这跟我们现在动辄七八十岁的预期寿命相比,落差实在是太大了。
“平均寿命35岁”,这行字乍听起来特别吓人。是不是说古代的人一到三四十岁,就嘎嘣一下全没了?其实不然。这个“平均”里,包含了一个极其残酷的现实,极其惊人的婴幼儿夭折率,硬生生把整个社会的平均年龄给拉了下来。
想象一下,在古代一个普通家庭里,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,能平安长大成人的比例远低于我们的想象。可能十个里只能存活五六个,甚至更少。
展开剩余92%每一个不幸夭折的小生命,都无情地把当时社会的平均寿命往下拽。所以,并不是说活到三四十岁的人都算“寿终正寝”了,而是有大量根本来不及长大的生命,直接把这个平均值砸到了35岁这个残酷的刻度线上。
这个低得令人心碎的平均寿命值,就像一个警报器,告诉我们古代社会的生存环境远比想象中严酷得多。战争当然是收割生命的大镰刀,这个我们后面会讲。
但如果只把目光盯在战乱上,那就掩盖了其他几把同样锋利、甚至更为普遍、日夜悬在古人头顶上的“死亡镰刀”。它们无声无息地运作,吞噬着各个年龄段的生命。那么,这些暗处的杀手到底是什么呢?我们继续往下看。
生命的第一道坎
在古代,一个孩子能呱呱坠地,只是他或她漫长生存挑战的起点,而童年本身就是一道残酷的淘汰门槛。
首先就是分娩这个“鬼门关”。古代没有现代化的消毒、无菌操作、剖宫产技术和专业的产科医院。产妇生孩子,完全是靠稳婆(接生婆)的经验,甚至可以说是在和老天爷赌命。
难产、大出血、产道损伤、感染……随便哪一个并发症都可能瞬间夺走产妇和新生儿的生命。民间俗语“儿奔生,娘奔死”,说的就是这种生产的巨大风险。
产妇死于生产的悲剧,在古代绝对是频繁发生的家庭灾难。即便是皇家,也无法幸免于难。
清朝康熙皇帝一生育有子女55人,其中就有超过20位在婴幼儿期便夭折了,足以说明生存环境之严酷,并不区分地位高低。
孩子好不容易生下来了,考验却才刚刚开始。婴儿期的“三道坎”:饥荒、疾病与意外,接踵而至。
新生儿存活挑战:古代的母乳喂养依赖性强,如果母亲奶水不足或产后病弱,婴儿想活下去就很难了。没有配方奶,没有科学育婴知识,靠米汤、面糊喂养的婴儿,营养不良和夭折风险极高。
高传染病的死亡阴影:这是婴幼儿存活的最大杀手。天花、麻疹、百日咳、白喉、肺炎、痢疾……这些在我们今天看来可以通过疫苗或抗生素轻易控制的传染病,在古代都是不折不扣的“儿童杀手”。
一旦一个地方爆发传染病,往往会带走大批抵抗力极弱的婴幼儿,甚至是整村整乡的孩童。影视作品里常看到的给孩子“种痘”(早期天花预防措施,本身也有一定风险),正是古人面对天花这个“不死也要毁容”的凶神时,一种迫不得已的冒险尝试。
基础卫生条件匮乏:古人没有我们现代人对细菌、病毒的认知。饮用水源污染(人畜粪便污染、污水排放)、食物保存不当、蚊虫叮咬(传播疟疾等)、生活垃圾处理不善……这些日常生活中的卫生盲区,都是致命的温床。
孩子一旦感染肠道疾病引发腹泻(比如严重的痢疾),就可能导致严重脱水死亡,这在古代极其常见。历史记载中常提到“疫病流行”,其中一大部分死亡人口都是幼小的孩子。
宋代就有记载某些时期“育子十不存二三”,十个孩子里只有两三个能存活下来,这景象真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。
生活照料中的意外风险:古代生活条件差,家庭看护也很难面面俱到。取暖引发的火灾、烟气中毒(炭盆取暖通风不畅)、溺水、摔落等意外伤害,对行动能力弱的孩子来说都是潜在的生命威胁。普通农家需要忙于生计,能用于精细照料孩子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。
所以你看,在古代,能把一个孩子健健康康地养到六七岁,已经是不小的成功和幸运。古代所说的“孩子难养”,绝不是一句虚话,背后是实实在在的高夭折率。
大量的生命在刚刚开始时就凋零了,这是构成古人平均寿命低的一个极其沉重,却又经常被我们现代人所忽略的关键因素。即使侥幸逃过童年的重重杀机,长大成人后,仍然有无数凶险在前方等待着。
当小病成为夺命符
想象一下,生活在没有抗生素、没有灭菌术、甚至对人体内部构造都一知半解的时代会是什么感觉?任何今天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感染、伤痛甚至发烧,都可能直接威胁到一个壮年的生命。
瘟疫才是真正的“平等收割者”:战争有地域性,但瘟疫蔓延起来不分贵贱,横扫整个社会结构。大家肯定听过东汉末年的“建安大瘟疫”或者明朝末年的鼠疫爆发。
像霍乱、鼠疫、疟疾这类烈性传染病,古人根本不知道病因在哪里。古人把它叫做“天灾”、“戾气”,认为是上天惩罚或邪气入侵。
一旦爆发,那就是毁灭性的。传播途径不明,防治手段几乎没有(隔离算是最原始的应对)。史料中常有“死者十之七八”、“阖门尽殁”这类令人心碎的记载。
一次大规模的瘟疫爆发,就能让一个地区的平均寿命瞬间暴跌。影视剧中常见的古代城市遍地倒卧病患、尸体堆积如山的场景,并非完全夸张。
外伤感染:一道小口子可能就是生死关:打仗、干活、甚至日常生活中,受伤简直太平常了。皮外伤处理不当(比如用脏布包扎、沾染泥污),极易引发严重的感染、坏疽。
古人虽然也总结出一些处理金创(刀剑伤)的经验,比如用一些草药(有时并不对症,甚至有害),但没有消毒概念,对抗细菌感染基本靠自身免疫力硬扛。
一个小伤口发展成败血症(古人称为“疔疮走黄”)而死掉,在那个年代是常见现象。想想影视剧里人物被刀划伤胳膊然后发烧昏迷的情节,那就是凶险的感染表现。
内科疾病:全靠“撞大运”:高烧不退、严重的腹泻(痢疾)、肺炎、严重的肺结核(痨病)、各种在今天看来可以控制的慢性病,在古代几乎等同于绝症。
医生(称为“郎中”或“大夫”)的诊断主要靠“望闻问切”,治疗则依赖于经验方、草药和各种在今天看来匪夷所思的药引、偏方(比如人中黄,人尿秋石等听起来就很离谱的东西)。
其理论基础(如阴阳五行、风寒暑湿燥火)与现代医学相去甚远,疗效极其不稳定,很多时候治疗效果跟“开盲盒”差不多。历史书籍中记载很多人物因“病不起”、“病殁”,至于具体是什么病,常常语焉不详,因为当时也确实很难搞清楚。
“巫医不分”的混乱医疗体系:更糟糕的是,古代很长一段时间里,专业医师和民间巫祝、神汉的界限非常模糊。
真正系统性的医学知识被极少数人掌握,普罗大众生病了,往往只能求助于乡间郎中、神婆道士,或者自己胡乱找点草药吃。一些稍微靠谱点的医书(如《伤寒杂病论》)或者名医(如扁鹊、华佗、张仲景、孙思邈),他们的宝贵经验在传播过程中会被稀释、扭曲,甚至失传。
宋应星在《天工开物》里痛心地写过,很多人相信道士炼丹求仙能长生,反而去服用含有水银、铅、朱砂等剧毒物质炼制的所谓“仙丹”,结果适得其反,不仅没长寿,反而因重金属中毒早早毙命。
资源稀缺与认知局限:最后要提的是医疗资源的极度匮乏。好医生本来就少,集中在城市或贵族圈层。
对于绝大多数生活在乡村的普通百姓来说,生病时能碰到一个有点经验、有点医德的郎中已经很不容易。至于药材,也是地域性极强,很多救命好药(比如人参、犀角之类)既贵又稀少,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用上的。
《红楼梦》里林黛玉吃不起上好的人参养荣丸也只能拖着,虽是小说情节,却也反映出资源分配的现实。面对疾病,绝大多数人处于“等、靠、熬”的状态,听天由命成了无奈的选择。
所以,即便一个古人很幸运,没有夭折于童年,又侥幸躲过了大规模的瘟疫爆发,他在一生中也很难完全避开生老病死(尤其病)的威胁。
在那个医疗手段严重短缺的时代,一次不小心的跌倒、一次剧烈的腹痛、一场持续不退的高烧,都可能就是生命的终点。
另一把“镰刀”
说到夺取生命,战争是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话题,而且是最直接、最暴力、最高效的生命收割机。虽然它不如疾病那样无孔不入,但其爆发的残酷性和对特定人群(主要是男性)的毁灭性是其他因素无法比拟的。
大规模的兵役制度。中国古代王朝更迭、边疆冲突、国内叛乱几乎从未真正停止过。长期的和平是奢侈品,战乱才是常态。
一旦国家进入战争状态(无论是保家卫国还是开疆拓土,甚至是王朝内战),征发大量青壮年男性入伍就成必然。秦始皇修长城、戍五岭征发了多少人?隋炀帝征高句丽伤亡多少?
杜甫那句“信知生男恶,反是生女好。生女犹得嫁比邻,生男埋没随百草!”的悲歌,道尽了多少普通百姓家庭被迫骨肉分离、男丁有去无回的凄凉?这些被征发的士兵,就是在平均寿命计算公式中,突然大量减少的那些正值盛年的生命。
战场的高死亡率和致残率。古代的战争是冷兵器与早期火器并存的时代,其杀伤模式直接而惨烈。
面对面的白刃战、弓箭的远程覆盖、攻城战中从天而降的滚木礌石、火烧水淹(例如水淹七军)、粮道被断后的饥饿、战斗后因缺医少药而死于伤口的感染……更别说战斗中人为的杀戮战俘(历史上有太多屠城或坑杀的记载,杀降极其普遍)。
一次惨烈的大战下来,阵亡士卒以万计、甚至十万计毫不稀奇。能活下来返回家乡的,多数也带着各种伤病或残疾,大大降低了他们日后的生存质量。战场上侥幸活命的士兵,晚年往往也伴随着病痛折磨。
战争引发的连锁灾难。战争对生命的掠夺远不止于战场阵亡者。每一次大战过后,随之而来的往往是毁灭性的附带伤害。
军队需要庞大粮草消耗,往往就地向民间强征(史书常称“就粮”或“索饷”);壮劳力被征走导致土地荒芜无人耕种;战火蔓延直接焚毁农田、村庄、粮仓……这些因素叠加,极易引发区域性甚至全国性的大饥荒。战争+饥荒,让大量人口,包括妇女、儿童、老人,都处于死亡边缘。
战争和饥荒迫使幸存者背井离乡,形成大规模的流民潮。流民缺衣少食,在流动中极易感染疾病。为求生,其中部分人又会铤而走险,沦为盗匪,打家劫舍,造成新的社会动荡和人员伤亡,陷入恶性循环。
战场上尸横遍野,如果不及处理(事实上古代战争处理尸体能力有限),往往成为瘟疫爆发的温床;流民大规模的聚集和迁徙,也为传染病的快速传播提供了条件。
“大灾之后必有大疫”的古话,正是对这种战争连锁悲剧的精炼总结。
战争对道路、桥梁、水利设施的摧毁,使得灾后重建、疾病防治和物资运输都变得困难重重,进一步加剧了生存危机。
因此,战争就像一把巨大的梳子,每过一段时间就狠狠梳理一遍青壮年男性的队列。
它不单直接杀死战场上的士兵,还通过制造“饥荒”、“瘟疫”和“动乱”这三重后续灾难,不分男女老幼地持续削减人口总量。
它最直接地把青壮年的存活率直接拽向深渊,对整体平均寿命构成了毁灭性的下拉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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